1942年深秋的兰州机场，天冷得像刀子在脸上刮，风卷着尘土扑向停机坪，那是一架苏联飞机，机舱里塞满了药品，目的地——延安，可是它被拦下来了，机场的人战战兢兢地说，没有委员长的批示，谁也不敢放行，这话像卡在喉咙里的石头，压得透不过气
贺耀组听到电话，没犹豫，他放下听筒，转身拿起侍从室主任的印章，重重按下两个字——放行，他心里清楚后果，飞机呼啦啦地拉起轰鸣，钻进黄土色的天，离开甘肃的时候，蒋介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等消息到重庆，早就追不回来了
这不是贺耀组第一次这样做，早在甘肃当省主席的时候，他就曾释放红四方面军的干部刘瑞龙、魏传统，还给进步青年批护照去延安，甚至安排人救出被抓的共产党人，可这次不同，他动用的是侍从室主任的权力，这个位置在国民党里，是可以直接面对委员长的，是掌握全国物资调配的人，是蒋介石最信任的心腹
一个月后，贺耀组被调离侍从室，降到重庆市长，蒋介石没有大张旗鼓处分他，但信任像玻璃一样裂了，很多人不明白，贺耀组为什么走到这一步
要知道，1927年北伐的时候，他是蒋手里最锋利的刀，打下南京，任卫戍司令，防务直接交给他，1928年春，他率部进入山东，5月1日攻下济南，几天后，日本炮轰北伐军，他反击，把日军逼退，这是军人的本能，可蒋介石的脸却铁青，因为他担心日本的报复，不久，贺耀组被撤职，这是第一次裂痕
后面蒋又用他，军统局长、侍从室主任这些要害位置都交过贺耀组，可蒋不知道，有些事情已经变了
1934年，贺耀组在南京康济医院遇到护士长倪斐君，小20多岁的姑娘后来成了他的妻子，倪斐君在兰州认识了八路军办事处主任谢觉哉，频繁往来，被他的理念吸引，开始参加抗日救亡活动，甚至在1940年底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，一个国民党上将的夫人，这在当时是惊天的事
贺耀组知道吗，没有确证，但他的行为就像答案，他从没阻止，还为她在某种程度上撑腰，重庆时期，她帮宋庆龄做救济，帮周恩来夫妇找住处，组织募捐舞会，连孙科都买了最贵的票
1945年的重庆，毛主席来谈判，贺耀组设宴招待毛和周，这顿饭表面没错，可他在背后给了更多保障，那一年他辞职远离权力中心，因为他看清，内战不可避免，腐败和专制，是他不愿再忍的东西
1949年南京解放，他在上海砸碎蒋给的勋章，毁掉刻着“耀组”的印章，说以后改用“贵严”，还亲口告诉家人，这不是一时冲动，几天后他化装成商人去香港，那时他已决定彻底脱离国民党
8月13日的香港，一场记者招待会，龙云、黄绍竑、刘斐等44名国民党高层联名宣布脱离国民政府，拥护共产党，蒋在台北气得暴跳如雷，下通缉令，还想派人刺杀他，周恩来获悉，立刻安排地下党保护，不惜一切代价护送到解放区
11月底的夜，港口的风带着盐味，地下党的人把他从旅馆悄悄带出，登上货船，安全到达华北，北京的冬天冷得干脆，毛主席在中南海设宴欢迎他说，当初在重庆是你请我，现在到北京我请你，这话让贺耀组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
新中国成立后，他任交通部长，全国人大代表、政协委员，1961年病逝北京，临终前对孩子们说了那句后来每个子女都记住的话——永远跟共产党走
从湘军师长到国民党上将，从军统到侍从室，从蒋的心腹到共产党的朋友，贺耀组走了一条很多人不理解的路，可他的选择，历史记得
那么你觉得，如果你是贺耀组，在那个年代的夹缝里，你会怎么走呢？